众人:万恶的富家子弟!殊不知某人纯属胡说八道,初当皇子的时候穷得荷包喝西北风才能鼓起来一点。除夕当日,经过发酵后,瞿苹县中及军中、外面的村落中,已然传遍了“神女金童”的说法。神女是大神仙的女儿,金童自然指大神仙的儿子。主导散发消息的大公子卧病在床,痛苦之余,总算有了点开心模样。大公子对跟随道:“还好阿爹疼我,此番让人出力帮我成事。等这消息传开,看谁还拿着我之前干的事当把柄!”“就是,说不得还有无数美人抢着上公子爷的床铺呢。”消息能传开,大神仙的助力起了最大作用。得利的是刚遭难的宝贝儿子,又与大神仙最开始为儿子想的开脱办法思路一致,他当然会大力支持。一家子三人里,唯有神女听闻这消息,脸都皱成苦瓜:“就他那样,也配称作金童,跟我放在一块?”神女收过些好处的丫鬟则道:“大公子的确……,神女这好模样,当真是委屈了。”丫鬟说得一点也不勉强,借机夸道:“要我看,得雁小哥那样的,才算得上金童呢!”“问了个遍,并无消息。”梁山跟七皇子汇报着没有什么进展的差事,感觉自己又学到了一点——行事周全。宋宴清误借“寻兄”的名义踏入叛军,如今也没忘了这点。重回瞿苹后,打听“小王他哥”的重要事件再度重启。不过细细问了一圈,还是没有任何消息。梁山想:一个压根不存在的人,自然找不到。他并不知晓,那个要寻找的“兄长”对宋宴清来说其实真实存在。当初寻人是满口胡编,不料赶上瞿苹沦陷,只能坚强地用着逗船夫哥玩的故事设定。后宋宴清又怕自己有事演得不够好而露馅,采取了个讨巧的小办法——给真信息。用皇室的一群兄弟容易翻车,所以宋宴清直接用了他现代老哥的信息。用精简的信息具现就是:聪明冷漠真酷哥,一看就是文化人。还有配套的画,仿的是宋宴清印象偏深一点、穿越前不久在新闻中看到的亲哥的脸,好像是搞出了什么研究成果,但宋宴清实在难以理解那些令他眼花脑乱的科学知识,扫了两眼去忙他的大事。如今想起来,还怪可惜的。“寻不到也正常。”宋宴清笑着对梁山说,“这个人太难找了。”梁山微惊:“此人当真存在?”“算、也不算。但找不到才好嘛,找到了岂不是要露馅?”宋宴清回答了句,又有人来传消息,神女唤他去逛街。他便带上人手去神女住处接人,再顺带提供一份“世家子弟”好眼光服务。
城中有钱的人家早就遭难,神女亦不爱与那些世家的夫人小姐来往,但又是个爱打扮的,回城后便发现了“王家子”的又一种巧妙用法。神女的马车不设挡风棚,双牛拉着跑动,平稳地吹着迎面而来的冷风,在她麦色的面庞上点出两片红来。“今儿先去看衣服吧?雁七兄弟。”说着询问一般的话,人却已跳下牛车,直奔布店而去。宋宴清能怎么办,“嗯”一声,跟在后方。“这匹布如何?这个颜色怎么样?我怎么净喜欢些怪颜色?”“这成衣倒还是不错,什么?是男子的!”宋宴清:“不怪,风格如此,男子的衣服改改也能穿。”少年掏出从二军师那儿顺来的空白册子,又找店家借来一支笔,现场给神女改了件新衣服出来。神女满意时点头,不满意时便在一旁指点江山。店家:……应当是很想赶人的,可惜不能。小半个时辰才放过这家店,牛车继续在外行走,奔赴下一处。路途中间一段有房子在修缮,建筑材料占据了路边一角,使得宽敞的牛车能行之路窄小,只得勉强通行。平稳亦变得颠簸起来,众人七手八脚地抱住车上乱跑的布匹,宋宴清这个坐在牛车前面的,遭遇神女颠过来时一记“头锤”。出了这段难行路,宋宴清手往后背摸:“嘶——,腰要断了!”后头神女笑话他:“小孩子家家,有个什么腰的。”这事后,神女显得莫名开心,对逛街都没了那么浓郁的兴致。很快结束,牛车上载着许多首饰、布匹、以及男女各一身成衣回到神女住处。下车后,其他人退走,神女看一眼似乎背上还不舒服的少年,小声说:“我明日给你送个好东西赔礼。”宋宴清望去,出发时还满脸躁意的神女眼下目光炯炯,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。他不放心地问:“什么好东西?”“明日你就知道了。”神女想卖个关子。宋宴清怕了她,强调道:“你不说,我明日可不一定配合。”这位姐可是敢给二军师下药、险些成功的猛人,脑回路离奇又大胆,不可以常人揣测,故而宋宴清也想不到她能干出多离奇的事。神女笑着骗他:“明日给你找匹好马,跟在我父亲身后看游街赐福,离得最近,这个你喜欢吧?”眼下大家也都知晓,宋宴清看书,可也爱看热闹,完美地解释了他为什么读书没读出丁点功名的问题。